那是一个晴天,天空亮堂堂的,零星地飘着几朵懒散的云,不热。阳光透过运动场旁边并不高大的一排梧桐倾泻到我和陈静的头上。
2021年5月22日,袁隆平老先生逝世。一边伤感于这位伟大老人的离开,心底里又想起一些在西南大学的往事。
大二下学期,迫于学业的压力和贪玩快两年积累的内疚,我上自习的频率逐渐频繁起来。一开始我习惯跑去八教学楼,但不知是八教学楼的采光不好还是离寝室太近,经常有沉不下来的感觉,后来便跑远了一些,去了二十七教学楼。现在回想起来,大概还是每次去二十七教的路上会经过二十九教半月楼的缘故。半月楼得名于其如同弯月一般的形状,楼体直径很大,去往二十七教需要通过半月楼一楼的小平台。 小平台两面通风,又托庇于旁边教学楼的高大,冬暖夏凉,一直是众多同学排练节目的首选场所。彼时恰同学少年,每天自习途中有此靓丽景色,舍近求远,也是颇为值得。
我与陈静便是在二十七教的自习室中认识的,她比我大一级,那时她刚决定考研,天天很早就跑到教室最后排开始自习。而我也是一个上课和自习都喜欢跑后排去的人,有一次她没墨了管我借笔,便算是认识了。自习室关门一起离开时偶尔聊上几句,逐渐地就熟稔起来。一段时间之后,我逐渐有了发展这段关系的想法,于是跟她聊的话题也逐渐扩展开来。
西南大学很大,官方对这个大的定义是9500亩,由原来的农业大学和师范大学合并而来。原来的两个学校成了合并之后的南北两区。我是一个好动好看的人,北区能走的地方基本上都有我的足迹,因此也有不少属于我自己的“秘密空间”。跟陈静说起这些地方,她一般都兴致寥寥,独独对我说的老图书馆里一个放满老书的小房间非常感兴趣。于是那天我们就提前收了书本,去了老图书馆。
之所以叫老图书馆,不仅仅是因为当时西大刚建成了一座豪华高大的新图书馆。老图书馆真的很老,它只有六层,坐落在一座小山坡的顶上,从坡下往上看,你只能从被风撩开的叶间才能看到它的一角。楼体侧面的外墙除了几乎爬满的爬山虎,还有很多我叫不出来名字的植物,层层叠叠堆在一起。从图书馆的正门进去,左右是两个楼道,都通往楼上各层的自习室,图书馆的自习室更像是言几又的感觉,书架和座位交错地布置,书架上几乎都是专业书籍。每层的自习室大概占据楼层三分之二的面积。而入口的正面直走,则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放着用来检索书籍的装着windows2000系统的老式电脑。
穿过走廊,才来到剩下的这三分之一,藏书楼。如果要在整个西南大学让我选出我最喜欢的地方,那就是这里了。藏书楼的修建时间非常早,想来也没有做很宏伟的规划,所以面积很小,每层楼的空间都非常逼仄。先被一条不足一米宽的过道分成上下两个半区,再被中间仅能容一个人通过的楼道拆成一个田字。面积很小,但书很多,内容从小说诗歌散文到windows95的基本操作原理无一不包。书架与书架的间距只有大概0.5米,如果一个人站在书架前看书,另一个人需要用尽力气压缩自己才能通过。每两个书架间通道的尽头,是一个非常老式的铁窗,铁质的窗沿早已成了褐色。而我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挑上一本写满了笔记和感想的书籍,靠着窗户的墙壁坐下,然后一直看到闭馆的通知响起。
发现这个小房间的过程纯属意外,那天我在顶楼的角落找了一本大概是历史之类的书籍,然后准备像平常一样靠在墙边看,但我看到角落里墙边这次不是窗户,而是挂着一个长度拖到地的窗帘,我觉得奇怪,掀开一看,结果是一扇开着的门,开着灯,里面也正常放着三个书架。我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发现了类似武侠小说中藏经阁内放顶级秘籍的场所。然而我进去翻了翻,与外面书架上的书也没什么不同。
未完待续
本博客所有文章除特别声明外,均采用 CC BY-SA 3.0协议 。转载请注明出处!